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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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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6 章節

一拖便拖到了三月初。

三月三又是上巳節,香寧問我可想出去南郊。我想起兩年前今日,我尚和衡儼,容植,上官妍同游暮江。那時他們兄弟雖有不睦,情分尚在,可如今形同陌路,上官妍和我也天人相隔。我低聲同香寧說:“便不去了。”香寧笑著說:“便是不去,就在宮裏放紙鳶可好?”

我意興闌珊,仍是不願動,香寧硬是拉了我出了殿,指著天空說:“你瞧。”我擡頭一看,皇宮內外,漫天都是紛飛的紙鳶,各自形狀,五顏六色。我心情大好,笑道:“真好看。”

香寧同我一個個的紙鳶數過來,忽見到城南有一張青綠色的紙鳶,拖著長長的尾巴,脫穎而出,越飛越高,在高空中飄蕩。我問香寧:“那是什麽?”香寧看了看,說:“好像是一只青鸞。”

我一楞,仔細看去,果然像一只青鸞。一陣風吹來,將這鳥吹翻了個,我忽然見到紙鳶的下方,染了許多鮮紅的顏色。我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感覺,又問香寧:“那邊是什麽地方?”

香寧只說不知道。恰好一隊禦林軍巡邏而過,我心念一動,上前攔住他們道:“諸位將軍,你們可見到天上的那只綠色紙鳶。”他們擡頭看了看,都點了點頭,我問道:“可知道那邊是什麽地方?”

其中一個士兵瞧了瞧,笑道:“好像是城南。”另一個士兵說:“我看是端王府放的紙鳶。”我心中一跳,忙問道:“為何是端王府?”士兵撓了撓頭:“我隨口一說,不過我依稀記得是那邊是端王府的位置。”

我悻悻地朝他們道了謝,可心中疑惑不解。忽聽到香寧說:“小姐,你瞧那紙鳶,像不像一只鳥兒染了血?”我嚇了一跳,再一看,果然如香寧說的,越看越像一只染血的青鸞。我怔怔地望著香寧,喃喃道:“莫非真的是端王府放的紙鳶?”

香寧笑道:“端王府怎麽會放這麽不吉利的紙鳶。”她話音未落,便看到那紙鳶似乎斷了線,輕飄飄地被風朝西吹去,瞬間便不見了蹤影。

我的心越跳越快,猛然一聲驚鼓,我抓著香寧的手說:“香寧,我要去端王府。”

香寧為難道:“小姐,如今不比在肅王府,你怎麽出得了皇宮?再說,好端端的何必要去端王府。”

我心神不寧,胡亂揮了揮手,半晌才對香寧說:“你去找皇上,說我要去端王府,現在便去。”香寧瞧我這心慌的樣子,安撫道:“小姐,此刻皇上只怕是在議事,不如再等等。”

我望著香寧,只覺得心慌難耐,但終於點了點頭。

等到午後,我心慌愈甚,便似有大鼓在錘我的胸口一般。我心慌意亂,等不及叫香寧,自己跑出了勤問殿,一路跑到乾極殿。可我從不在勤問殿之外出現,乾極殿的侍衛太監宮女無一認識我,還未待我靠近,侍衛便攔住了。無論我怎麽請求,只將我越攔越遠。

我見他們鐵面無私的樣子,只怕我再說什麽,便要刀劍伺候了。正不知如何是好,忽然見到有人帶了一隊侍衛,從乾極殿前經過,恰好是常何。我忙大聲叫道:“常將軍。”

“夫人?”他聽到有人叫他,轉身朝我看來。見有侍衛攔住我,揮了揮手叫侍衛退下,“夫人,怎麽在這裏?”

“常將軍,我要見皇上。”我叫道。

常何一怔,隨即又將適才的侍衛叫了過來,低聲地問了幾句。才對我說:“夫人,皇上和皇後在殿裏。”我點了點頭,哀求道:“常將軍,那你便幫我同皇上說,我要去端王府。”

30 事端旁生

常何略一躊躇,轉身對侍衛說:“你去稟告皇上,說夫人要去端王府。”那侍衛楞道:“哪個夫人?”常何還未及回答,我忙說道:“我住在勤問殿,你同皇上說,我現在便要去端王府。”

侍衛領命而去,隨即便回來道:“夫人,皇上請你進去。”我朝常何點頭致謝,跟著侍衛進了乾極殿。

遠遠地見到衡儼和皇後對坐,似正在對弈,花杏站在衡儼,笑逐顏開。衡儼見我進來,放下了棋子,喚我:“青鳥。”

皇後也轉了過來,面上清冷。我朝皇後做福行禮,見皇後淡笑示意,才對衡儼說:“我要去端王府。”

衡儼微一蹙眉,還未說話。花杏叫道:“你怎麽不向皇上行禮?”我一楞,氣血上湧,竟也沒顧得上他是皇上,只硬邦邦地說道:“我要我的馬和出宮的令牌,我現在便要去端王府。”

衡儼也不答我,只又用食指在棋盤上輕輕叩著。皇後微微冷笑,花杏白著眼看我。我立在下面,正覺得自找難堪。忽聽衡儼和聲說:“好端端的為何要去端王府?”

我左右思量,才回道:“我掛念婉姐姐,要去見她。”皇後突然道:“你想念端王妃,過幾日我叫她進宮,你們在宮裏相會便是,何必急著要出宮。”

我說不出理由,一時語塞,不知如何回答。只咬了咬唇,低聲道:“我現在便要去端王府。”說著擡頭看著衡儼:“你不許,我也要去。”說著便掉頭要出殿而去。皇後冷笑道:“皇上,不知道皇後還是不是**之主了?”

我聽了這話,轉回頭道:“皇後娘娘,我並無不敬的意思。我只是……”我心慌哽咽,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皇後冷哼了一聲,才聽到衡儼說:“來人,叫人快馬去請端王妃來,說青鳥想見她。”

我同皇後頂撞,他不能不顧皇後的尊嚴,如此處理,實在已經是顧到了兩人的體面。我沒奈何,只好站在一旁等待。花杏笑著說:“皇上,適才你和皇後才下了一半,便接著下吧。”

皇後笑道:“我怎麽下得過皇上,不過是皇上讓著我罷了。”衡儼微笑道:“皇後棋藝一向不弱。”皇後見衡儼讚她,掩著嘴不住的笑。他們三人一團春意,我瞧在眼裏,突地腦子裏回響起貴太妃的話:“既不好過,便大家都不要過了”,我心神一凜,忙搖了搖頭,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。

如此煎熬了有兩刻鐘,有人進來道:“皇上,端王說端王妃身體不適,要臥病靜養,過幾日等病好了再入宮請安。”我聽得這話,腦裏頓時浮現了那幅染了血的青鸞。我驚叫道:“婉姐姐定然是出事了。”說著拔腿便往殿外跑去,可站了許久,腿腳麻木,兩步便跌倒在地上。我勉強用右手一撐,站了起來,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。衡儼也未叫我,只聽到花杏叫道:“皇上,這也太沒有規矩了。”

我理不得這麽許多,只知道朝宮門跑去,還未跑到一半,聽到後面有人高聲叫我:“夫人……”

我回頭望去,常何騎了馬上前。他下了馬,從懷裏又拿出一塊令牌交給我:“夫人,皇上讓我把這馬和出宮令牌給你,叫你速去速回。”

我一人一騎直奔端王府。還未進門,便被門口的侍衛攔住,我將宮裏的令牌一舉,高聲叫道:“我是端王的妹妹,我來找端王。”兩個侍衛見確是宮裏的令牌,便叫人去通傳。很快便有人引我到中堂坐著,並給我上了茶。可不知怎麽,我等了許久,明希和端王妃卻沒有出來。

這情形愈是古怪,我心中愈是狐疑,可只能在中堂候著。約摸過了一個時辰,才見到明希笑瞇瞇地從後面轉出,對我道:“青鳥,今日怎麽一個人到我這裏來了?”

我見到明希與往常一模一樣,心下稍安,細細看他的面色,仍是一副笑逐顏開的樣子,只是兩眉間比以前多了幾道豎紋。我說:“二哥,我在宮裏,不知怎的,心裏掛念你和婉姐姐,便向皇上討了令牌,來看你們。”

明希笑道:“適才宮裏來人來請了,阿婉身體不適,過幾日再去。可沒料到你這麽性急,自己跑來了。”我連忙道:“我便是聽了婉姐姐身體不好,才一心要來看她的。二哥,你讓我見見婉姐姐。”

“她自覺體弱,不願見人。”明希搖了搖頭。

我急道:“那我更要見見她,若能陪她說說話,開解開解也好。”可無論我如何好說歹說,明希總是笑著不肯,只是叫我回宮去。

我見這情形,心中愈狐疑,便愈是不安。一想到那只染血的青鸞紙鳶,便是一點耐心也沒了。我忍不住說道:“二哥,你若不讓我見婉姐姐,我現在便回宮,叫衡儼下旨,到那時,你不讓見也得見。可我們兄妹何必無端鬧成這樣?”

我只不過是隨口唬他,瞧這下午的樣子,衡儼也未必會由著我。可明希望了我一眼,竟然皺了眉頭,一言不發。

“二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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